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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少林:沉迷纸上的硝烟

    媒体播报

    2019-05-07 19:2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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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欣赏


    沉迷纸上的硝烟


     陈少林

     

    一个青年人,当他念完了初中或高中,好像是冷不丁地被抛到社会上时,往往因为无所适从和来不及调整心态而苦闷和彷徨,这时候文学很容易把他拉到怀里,给予安慰,使他重获生活的信心,重树梦想的理念,有的人甚至立志把文学当成事业而苦苦追求着。于是阅读自然就成了第一功课,但书海是浩瀚的,由于所具备的条件和所处的环境的不同,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后,就形成了萝卜白菜各人所爱的格局,这可以称为阅读的倾斜吧。

    对于像我这样一个以靠捡碎玻璃和破铜烂铁积攒了100多本连环画的乡村少年来说,最喜欢阅读的是战争题材的故事。甫进初中,我似乎是在一夜之后就告别了连环画时代,一脚迈进了“炮火连天的岁月”——那些厚厚的战争题材小说,使我非常着迷,以致相当程度地荒废了功课,仅仅语文要好一点。那时候读的大多是不知从哪儿传来的无头无尾的东西,但这不仅丝毫未能减弱我感觉上的精彩,反而更助长了我的兴味。《林海雪原》《红岩》《野火春风斗古城》《铁道游击队》《苦菜花》等作品就是在无头无尾情况下读过的。有一本写大别山农民暴动的革命小说,李晓明所著的《破晓记》,是我读得最真心最投入的书。尽管我现在把它的人物和情节几乎忘光了,但直到今天我个人仍把它当成我读到的最好的书之一,只可惜这本书一直没有再版过,再难觅到。



    反证我对战争题材的书发生阅读倾斜的例子有:我曾经特意买了一本叫《船》的琼瑶的言情小说,只读到一小半就扔掉了,此后此类的书我一概缺乏兴趣翻阅。

    只有战争和对战争的描述才对我的口味,才吻合我那不安分的心。我的大舅舅史炳旺先生,做了三十多年的老街村会计,算是村里有文化的人了。那年过年,他将一本叫《李自成》的书塞给我。我不知道李自成是什么人,不知道这本书“打仗不打仗”,就无所谓地带回家,哪知一读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读到的仅仅是这部书的第一卷的第一册,此后未能弄到其它册,直到若干年后重版了第一卷又出版了第二、三卷,我才得以把它继续读下去。我甚至买了对这部小说的评论集,买了解放前陕人写的《李自成演义》,并十分关注报刊上有关作者的报道。我第一次订的刊物是《历史研究》,仅仅是关注对明末农民战争的研究。此后好几年我都处在一种焦渴的状态,就是等待这部书后两卷的出版,但直到2000年也就是作者骑鹤而去之后才如愿,我买了重新整合的300万字的10卷本,和以前零星所购的一并保存,以表达对作者姚雪垠先生的敬仰和怀念。一部书作者写了几十年,而作为读者也几乎读了几十年,我自认为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



    特别要提及的是,我后来在心里自以为是地把姚雪垠的《李自成》提到了肖洛霍夫《静静的顿河》一样的高度。曾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有人认为《李自成》许多情节、细节的设置和描写很“现代”,有“文革文学”的高大全迹象,有“第二次土地革命战争”和“统一战线”的影子。我对这种说法很怀疑也感到很不愉快。姚雪垠先生故去,我纪念他的唯一方式就是全力投入到新版全套《李自成》的阅读中,并期望重新获得曾经有过的阅读的快感。但是,我不知道是那些先入为主的“别论”左右了我的阅读,还是我自己由于知识的增多和认识的加深而确实读明白了,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反正这次阅读的过程很枯燥。由此我“发现”:个人的阅读,一经外部声音的侵入,其思想的判断,就会呈现随波逐流的趋势。即如《李自成》这部小说,我在这次阅读中难免采取的是审慎和挑剔的态度,因而也的确发现了它的美中不足之处。但即便如此,通过一番评估后,我坚持认为它仍是一部非常优秀的作品,它的宏大、悲壮、穿透时空的历史场景,它的充溢全书感人至深的民间情怀,它的扎根底层的视角和叙述姿态,是当下许多所谓优秀的作品难以企及的。因而我欣喜地“发现”,我对《李自成》有一种永远割舍不开的亲切感情,对姚雪垠先生更是崇敬不渝。

    我就是在这样一种浑浑噩噩的情况下告别校园的,实在没有学到什么有益于今后谋生的东西,仅仅培养了阅读的爱好,确切地说,仅仅养成了阅读“战争”的爱好。在我那充满艰辛劳作的乡村田野中,在我家那两间土砖茅草屋内,我除了下田劳动,就是挑灯阅读,幸逢了两件值得我永远记取的事。我的初中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宋培培,先是考取了安庆一中,两年后又考取了安大数学系,就在他大二的那年,他给我寄来了一本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是他从校图书馆借的,嘱我在读完后7日内寄回,可再寄给我第二册。就这样我读完了四本《战争与和平》(董秋斯译本,次年我买了高植译本,由宋培培在合肥代购并带回),这是我第一次读世界名著,并且是战争题材,那段阅读的日子,是我生活中最灿烂的日子,俄罗斯无比辽阔的土地,和它上面一望无际的雪野,雪野上的骏马、雪橇和坐在它上面的剽悍的战士,从那时起就深深地印在我的头脑中。


    第二件事发生在1979年。那年的625日,我在望江新华书店偶然买到了一本1955年人民出版社第9版、1962年北京印刷的繁体竖排书——范文澜的《中国近代史》上册。这本书为我打开了一个有别于小说的肃穆的天地。“手持三尺定山河,四海为家共饮和,擒尽妖邪归地网,收残奸宄落天罗,东南西北敦皇极,日月星辰奏凯歌,虎啸龙吟光世界,太平一统乐如何!”当我读到太平天国的篇章,真是痛快极了。是不是像洪秀全、冯云山这些考不上秀才的英雄对应了我的考场失意呢?是不是我的家乡在安庆,而安徽特别是安庆地区是太平天国的主战场之一便触动了我的怀旧之心呢?我想大概是。范著《中国近代史》对有些史实与别的出版物上的讲法大相径庭,如关于洪秀全之死,我读到的课本和许多普及史书上说是南京被湘军攻陷前夕病死的,而范著则明确写道:“南京无法支持了。186461日,洪秀全服毒殉国。719日,南京陷落。”

    当然,我的阅读并不限于历史题材的战争小说和叙述历史战争的史著,接触更多的还是现当代的东西。这几年我阅读的革命战争题材的小说和纪实文学作品有:黎汝清的《湘江之战》《皖南事变》,叶雨蒙的“出兵朝鲜”纪实系列《黑雪》《汉江血》《黑雨》以及张智强、陈勇的《陈粟铁军横扫千里》等等,还有二战题材的小说如美国赫尔曼•沃克著的《战争风云》、《战争与回忆》。最让我百读不厌的则是美国记者、二战史专家威廉•夏伊勒的《第三帝国的兴亡》,这部史著太精彩了,我认为,它的叙述风格,与司马迁的《史记》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是过去土匪、战争贩子和帝国主义分子对战争的共识。俱往矣,留给我们的是描写、总结、评说战争的浩如烟海的书籍。战争连贯了历史的每一经脉,我们倾心于阅读战争题材的作品便是很自然的了。我相信我这种阅读上的倾斜一定会倾斜到我告别这个世界的那一天才会止,而且我相信像我这样的读者不会是少数。我们反对战争,但战争曾经千万次发生过,今天仍在零星地发生,将来还会发生,作为芸芸众生,我们对战争,在排斥和具有一种道义感的同时,又拥有一种莫名的兴趣,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然而,正如《第三帝国的兴亡》的作者威廉•夏伊勒在书尾所写:“在我们不断有新的可怕的杀人玩意儿补充原有的杀人玩意儿的新时代中,大规模的侵略战争如果竟然爆发的话,那么第一场这样的战争一定是一个自取灭亡的疯子按一下电钮所发动的。这样一场战争不会历时很久,也不会再有后继的战争。这种战争的结果不会有征服者也不会有征服,而只有烧成焦炭的尸骨堆在一个渺无人迹的星球上。”

     我当然不希望有这样的战争发生,因为这样的战争发生后,是绝对不会有一个作者和一个读者存活下来的。

    作者简介 


    陈少林,安徽望江人,现居杭州。文学作品散见于《散文》《清明》《草原》《诗神》《诗歌报月刊》《西湖》《椰城》《中国青年报》《中国文化报》《中国老年报》《安徽日报》《联谊报》《新安晚报》等报刊。著有散文集《月亮是盏不灭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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